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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iang Zehan: A wonderful life committed to research and education

  • Chenyu FEI ,
  • Xue LI ,
  • Bingnan LIU , 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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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School of Mathematics,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, Kunming 650500, China

Received date: 2024-04-22

  Online published: 2024-07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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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enyu FEI , Xue LI , Bingnan LIU . Jiang Zehan: A wonderful life committed to research and education[J]. Science & Technology Review, 2025 , 43(7) : 143 -148 . DOI: 10.3981/j.issn.1000-7857.2024.04.00414

1 乡村走出的数学大师

江泽涵(1902年10月6日— 1994年3月29日)(图 1),安徽宣城旌德人,是著名的数学家、数学教育家,中国拓扑学的开创者和奠基人,中国科学院院士,北京大学(简称“北大”)数学系教授,曾任中国数学会副理事长、北京市数学会理事长,第三、四、五届全国政协委员,第七届北京市人大代表。
图1 江泽涵

(图片来源:《数学家江泽涵和他的老师、朋友、学生和家人》)

江泽涵出生并成长于皖南地区毗邻黄山的江村。由于故乡的文风、人们对学问的崇敬,加之父亲对他读书有成的殷切寄托,他自小就养成了沉静思考、认真读书的性格,立下了努力读书、终生不悔的志向[1]。江先生幼年时期在村里的私塾、公立小学堂,以及县里公立高等小学堂都上过学,入学自读经书,佐以闲书小说、科学之书,逐渐汇成了他对中华文化的了解与热爱,铸就了他一心为国做贡献的决心[2]
江家和胡家世代联姻,江先生的堂姐江冬秀是近代著名文学家、哲学家胡适的妻子。1918年他做升学准备时,恰逢堂姐夫胡适奔母丧返乡,事后便跟随胡适去北平就读于南开中学[3]。1922年被南开大学算学系录取,由此专攻数学,得到著名数学家姜立夫的亲自教导。1926年1月即修满学分,利用提前毕业赢得的半年时间在北大旁听。1926—1927年跟随姜立夫去厦门大学数学系担任助教,并在姜先生的鼓励下自学备考,一举考取全国唯一的清华选派赴美数学专科生名额。
1927年江先生到美国哈佛大学留学,在其勤奋刻苦的努力与数学天赋的加持下,短短1年内完成了2篇硕士论文,顺利获得了硕士学位,并被授予约翰·哈佛学侣(John Harvard Fellow)荣誉称号。1928年,他继续在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学位,师从著名数学家哈罗德·马斯顿·莫尔斯(Harold Marston Morse),专心致力于拓扑学的研究[4]。1930年获得博士学位,随后受拓扑学大师所罗门·莱夫谢茨(Solomon Lefschetz)的邀请到普林斯顿大学工作1年,以助教的身份研究不动点理论。
1931年,江先生放弃了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提供的优厚条件,坚决返回中国,被聘为北大教授[5],并于1934年出任北大数学系主任。为跟上国际拓扑学迅速发展的脚步,1936年申请重新赴美国普林斯顿高级研究所进修1年。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,北大被迫南迁,与清华大学、南开大学在昆明共同组建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(简称“联大”),江先生也辗转迁至昆明,担任联大理学院算学系主任和师范学院数学系主任,抗日战争结束后随北大回迁[6]。1947年赴瑞士苏黎世理工学院做研究工作,1949年克服重重障碍回到了祖国,在北大继续拓扑学的研究与教学,直至1986年退休。1994年3月29日,江泽涵与世长辞,享年92岁。

2 细致严谨的通儒硕学

2.1 勇攀拓扑高峰,重视科研创新

江泽涵倡导数学工作应以研究为主。他说:“所谓研究就是创新,学习中要不断提出新问题,只有在解决新问题的过程中才会有所发现,从而丰富数学宝库、推动数学发展,也将推动数学教学改革。”[7]江先生对待科研的严谨精神是由此及彼、由点及面的,他追求学术上的精益求精,热心关切后辈的科研进展,身担多职着力推动国内的数学发展。
1)投身拓扑科研事业。江泽涵在数学上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拓扑学方面。早年在其导师莫尔斯研究的基础上,最先将拓扑学的临界点理论直接用到分析中,得到了重要结果;回国后在复迭空间及纤维丛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,都做出了很好的成果[8]。他最有影响力的研究是在20世纪数学发展中的重大课题——不动点理论方面,并和学生姜伯驹、石根华在多方面开展研究工作,取得了重大突破,在国际上得到了很高的评价,被称为拓扑学的一个“新的中国学派”。其在不动点理论方面的成果被集中编入专著《不动点类理论》中[9]。江先生共发表学术论文15篇,撰写专著及科普读物4部,译著8部[2]。著名数学家樊畿1989年访问北大时说:“日本的现代数学总的说来比中国强,唯独拓扑学发展不及中国强。”[10]可见,江先生善于寻找学术上的突破点,为促进中国现代数学的发展投注了大量热情和心血,是中国拓扑学的开创者和奠基人。
2)鼓舞后辈学术争先。江泽涵对自己的拓扑学研究事业要求严格,对后辈亦是如此。他不断激励着后辈力量在科研之路上勇于创新、奋勇争先。除在各大会议上发表讲话激励鼓舞年轻人的科研斗志,更多是亲自带领北大数学系的师生继续探索数学前沿领域。对于一些基础薄弱的年轻人,他也耐心指导和鼓励。北大原校长丁石孙曾这样评价:“北大数学系在江老时期形成了比较高的学术标准,年轻老师能感受到压力,但更多是激励他们努力奋进的动力。”[2]
1991年9月,北大数学系决定设立江泽涵奖学金,江泽涵捐赠5万元作为奖学金基金。他在给北大的信中说到:“我已年近90,难以再从事数学工作,我寄希望于青年们: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自强不息,为祖国的数学事业,发挥聪明才智。我意在90岁时,检点自己平生积蓄,尽个人薄力,来支持和勉励学生的学习和研究。”[2]
3)倾心国内数学发展。江泽涵十分关心中国数学界学会和期刊的发展状况。抗战之前创办的数学会以及在昆明成立的新中国数学会,他都被推举为理事,后续又担任第一届理事会副主席、常务理事、第二至第四届理事会副理事长[11]。江先生支持数学会主持的数学名词审定工作,并亲自主持拓扑学部分,还经常在大会上针对大学课程、数学竞赛等作汇报。中国数学会成立不久,就迎来了《中国数学会学报》(后改名为《数学学报》)和《数学杂志》(后改名为《数学通报》)的创刊[12],他从那时起就担任编委,特别针对中学教师的需要为《数学通报》撰写过多篇文章,也经常在期刊上为读者的提问答疑解难[2]。江先生作为北京市数学会的理事长及《数学进展》的编辑委员会成员,于1980年创办了综合报道性的刊物《数学通讯》[13]

2.2 关心基础教育,注重人才培养

江泽涵不但是一位在拓扑学方向有着高深造诣的数学家,也是一位关心祖国数学教育事业的思想家、教育家。尤其是对基础教育及其人才培养关怀备至,多次通过报刊和书籍强调其重要性,例如,他指出:“人才的培养,基础在教育。”“数学是科学的皇后,又是科学的仆人。”[14]虽然他谦虚地表示自己只是个关心数学教育的“教书匠”[15],但却实实在在地提出了不少领先建议,做了许多切实工作,对中国基础教育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。
1)重视数学基础教育改革。江泽涵非常重视中国数学基础教育的改革。20世纪60年代初,他在《光明日报》上撰文,谈及中小学数学教材现代化等问题,认为“从发展现代科学更有效地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着眼,迫切需要数学教材内容的现代化”,同时要“缩短年限,减少学时,提高质量”以“利于中学教育的普及”[2]。20世纪80年代初,他指出:中学的几何教学需要改进,最好恢复部分被不适当砍削了的内容,解析几何、微积分等内容可以在中学阶段开始打基础[2];中小学数学的学习不应只为高考作准备,更重要的是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文化水平;培养学生发现问题、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;纠正单纯追求多做题并通过记忆来解题的倾向,训练学生更好地理解和体会数学的内容和形式;纠正部分职前教师不必提升自身水平的错误认知,数学教师必须具有更高级的数学知识[16]。教育改革的潮流几经波折,但从当前看来,江先生这些富有前瞻性的建议意见,皆是来自其对中国数学基础教育的深刻洞见与思考。
2)注重创新型人才的选拔。江泽涵认为在基础教育阶段就要对人才进行培养与筛选。借助数学竞赛不但能拔高学生的基础知识和基本能力,还能选拔出具有天赋的数学创新人才。在华罗庚、江泽涵等著名数学家的倡导下,国内于1956年首次举办了中学数学竞赛,一直持续到1965年,期间发展势头强劲。江先生作为中国数学会副理事长、北京市数学会理事长,直接参与了北京市数学竞赛的命题、辅导讲座和指导工作[11]。1978年数学竞赛再次兴起,他作为北京市数学奥林匹克学校名誉校长,又积极投身到竞赛工作中,组织领导并视察整体开展情况,并在竞赛优胜者见面会上向年轻学子传授经验。
3)强调数学史的教育价值。江泽涵认为数学史能够“以古鉴今”“熏陶育人”,在数学教育上具有不可小觑的地位。他提到学习数学需要了解中外数学家的思想和成就,以及数学史上一些激动人心事件;数学学习的认识过程往往与历史发展的过程是一致的,都是从特殊到一般、从具体到抽象的过程,因此清晰地梳理和了解数学历史,对学习、研究问题都会有所帮助[14]。实践中他也一直支持数学史的发展。他积极参与《古今数学思想》的翻译工作,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全国高校中外数学史讲习班开学典礼上发表讲话,之后又为《中国中学数学教育史》《数学大师启示录》等著作撰写序言,反复申达“以古鉴今”的道理[2]

2.3 坚持整顿学风,积极主持改革

1931年,江泽涵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归国任北大数学系教授,在系主任冯祖荀的支持下,担任起整顿数学系学风的任务[17]。他采用哈佛大学和南开大学的教学方式,坚持课后留习题,亲自批改并返还,并且从来不透露考试范围。一开始有些学生对这样严格的要求表示不满,找难题刁难甚至罢课数日,但在江先生的认真督促和人格魅力的影响下,学生逐渐认可了他的教育改革方式,北大数学系的学风学纪得到了初步整顿。
江先生任教3年后便担任起北大数学系主任一职,随即积极开展了一系列重大改革。在教学方面,他继续整顿学习风气和教学纪律,致力于改变学生随意旷课、不交作业、应付考试等习气,坚持使用严格作业和考试的训练方式,迅速牢固树立了严谨求实的学风[18]。在师资方面,为了提高教学质量,开阔师生的眼界,他极力邀请外国学者来北大讲学,并想方设法聘任新回国的留学生和有前途的年轻人到北大任教[2]。在科研方面,他大力倡导研究工作的开展,组织各种讨论班,引导师生做学问。他还非常重视图书资料的建设,着手订购学术期刊杂志。对更多具体事项总是亲力亲为,如选择目录、打印订书单以及筹措经费等[19]
在他的引领下,北大数学系迅速跻身于国内数学教育的前沿,孕育出众多杰出人才。姜伯驹、王湘浩、石根华等,都是江先生的高业弟子;张禾瑞、程民德、廖山涛、王寿仁、孙树本、冷生明、孙以丰等,均曾在新中国成立前学习或任教于北大[20]。江先生数十年如一日,全心全意地致力于振兴北大数学系,推动中国现代数学的发展,他以身作则和言传身教所产生的深远影响,其价值是无法估量的[2]

3 联大时期的刚毅坚卓

1937年7月6日,江泽涵出国进修期满回到北平家中。然而第2天天还未亮,“七七事变”就发生了。随后,日本侵略者占领了整个北平城,江先生一家在纷飞的战火中颠沛流离,先从北平辗转多地回到江村老家,后又紧跟北大南迁的脚步,一路分分合合,历经水路陆路,翻越滇越边境,最后才到达了联大所在地——云南昆明[21]。为了躲避日军的空袭,家眷安置在郊外西山上的庙宇中,江先生有时则需要坐船横渡滇池,独自一人进城教学[3]。1938年夏到1940年秋,联大的教师、职工和学生为了躲避日军的频繁空袭,经常上着课就得往城外跑,并且一躲就是几小时甚至大半天,那时的生活紧张狼狈,不知何时会发生意外。当时学校经费缺少,生活艰苦,江先生把自己从国外带回的照相机卖掉以充日用[3];担任驻美大使的堂姐夫胡适空运来的国际最新书籍《维数论》,此刻显得异常宝贵,系里教师相互传阅此书,还在讨论班上轮流作报告[2]
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,江先生仍坚守着自己的科研初心,在1943—1945年间发表高水平论文3篇;并将德国数学家赫伯特·沙爱福(Herbert Seifert)和威廉·施雷发(William Threlfall)所著《拓扑学》(Lehrbuch Der Topologie)译成中文,使之成为中国第一本拓扑学中文教科书[6]。在联大授课的8年间,他不仅开设过拓扑学课程,还开设过多种数学专业课。
微积分课程所用教材有威廉·福格·奥斯古德(William Fogg Osgood)的《微积分导论》,威廉·安东尼·格兰维尔(William Anthony Granville)等的《微积分和微分学的要素》,理查德·科朗特(Richard Courant)的《微积分》。高等代数教材取自马克西姆·博歇(Maxime Bôcher)的《高等代数》,赛勒斯·科尔顿·麦克杜菲(Cyrus Colton MacDuffee)的《高等代数引论》和赫尔穆特·哈塞(Helmut Hasse)的《高等代数》。高等几何参考书一般为威廉·卡斯帕·格劳斯坦(William Caspar Graustein)的《高等几何导论》。微分方程常取亚伯拉罕·科恩(Abraham Cohen)的《微分方程初论》为参考书。微分几何参考书为威廉·卡斯帕·格劳斯坦(William Caspar Graustein)的《微分几何》,奥斯瓦尔德·维布伦(Oswald Veblen)等的《微分几何基础》。由于拓扑学课程参考书选用赫伯特·沙爱福(Herbert Seifert)等的《拓扑学》,所以江先生采用中英文混合模式进行授课,边教边学边译;他在1939—1940年开展了拓扑学讨论班,激发师生学习拓扑学的热情、开阔大家的学术视野,为系里营造了良好的学术争鸣气氛[22]。除了拓扑学和拓扑学讨论班,选修课程还包括点集和点集论,供三四年级选修。江先生授课时总是在恬静安舒的仪态中雍容分剖,若忆所见,若讲所想,就事论理,顺理成章;所授内容清晰有深度,皆是他多思苦思达到的灼见真知[2]

4 德高望重的一世师表

4.1 坚定信念,矢志不渝的眷邦者

江泽涵深深地爱着祖国,并自始至终怀揣坚定信念,矢志报国。从幼时起就立志要为中国人争气,为祖国做贡献,所以从未停止前进的步伐,一直发奋刻苦学习。在美学成之后,他谢绝挽留,毅然回到北大任教,认为“不能只口喊科学救国而无自己要赶超世界水平的雄心壮志”,立志使拓扑学在中国生根发芽,“期以50年,一定要使中国跻身于国际数学之林。”[23]新中国诞生前夕,江先生刚在瑞士结束研究工作便克服重重阻碍回到祖国,并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新中国的教育科研事业中。他于1981年80岁高龄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实现了多年来的夙愿[4]。耄耋之年他激扬赋词:“风撼松,沙漫空,身在阵阵风沙中,未迷前进程......”[3],可谓其经历和情怀的真切写照。

4.2 精益求精,勇于创新的先驱者

江泽涵工作一丝不苟,热情认真,无论是科研、翻译亦或是授课等方面都秉持着尽心竭力、务求完善的态度。在参与《数学名词汇编》的编纂工作时,对译名的选定,他总是反复推敲,既考虑原辞语的意义,又顾及其数学内涵[20]。作为北京市数学会的理事长,他对《数学通讯》的每期内容都亲自审定。
他在科研上有明确的原则,绝不马虎,总是精益求精,其书稿都是经过多遍修改,因此使人看来十分精确、流畅。除了对自己有极高要求,也严格训练自己的学生和助手[24]。姜伯驹就深受他的影响,据其回忆:江先生给他出的问题,他往往很快就能算出来,可是先生总是让他回去再论证得透彻一点[25]
江先生极具首创精神,身兼数个“第一”。他是研究拓扑学并将其引进中国的第一人,在普林斯顿大学发表了中国学者第1篇拓扑学论文,译出第1本中文拓扑书,编写出第1本拓扑学教材,提出或审定了多个拓扑学专有名词,培养了第1批拓扑学专才,在北大首创了师生自愿参与的讨论班[22],这一模式后来对联大的人才培养起到了重要的作用[2627]

4.3 淡泊名利,奖掖后学的耕耘者

江泽涵为人处事总以工作事业为重,不存私心,不谋私利,不立门户,不斥异己,不计得失,为人正直[4]。在北大和联大数学系主持工作期间,对于深造和推荐等事宜,他都首先考虑优秀的人才;抗战胜利后回到北平重建教师队伍时,发扬“海纳百川、兼容并包”的精神,从全国各地聘请各方向优秀教师。1952年北大、清华、燕京3所大学的数学系在全国高等院校院系调整中并入北大数学力学系,按照资历来说江先生是最有资格担任系主任的人,但他既不争系主任,也不当教研室主任,毫无怨言地坚守在普通教员的岗位上。1973年,年逾古稀的他仍以惊人的毅力撰写《不动点类理论》,利用早晚的时间写作,手提暖瓶去简陋的教研室伏案工作,披星戴月、日复一日。1976年初,终于完成上册的撰写,最后将作者署名为“北京大学数学系革命委员会”[1]

4.4 敬业爱材,平易近人的教育者

江泽涵不断鼓励青年后生做出更多的成果,全力帮助自己的学生勇攀学术高峰。对于刚刚开展研究工作的年轻人,他总是不遗余力地在学术、教学等方面给予扶持和帮助;对于自己的学生,也时常帮助他们整理论文,推荐发表;即使不再跟随他了,对大家还是同样关心鼓励,提供帮助,保持深厚的情谊[19]
学生眼中的江先生是谆谆教导、敬贤礼士、尔雅温文的谦谦长者。他说话做事无心记人非,无暇道人短,无意扬己长;办事依理,出以公心,简述所见,不加辩解,更不盛气压人或厉色加人[2]。连外系对江先生只有一面之缘的学生也评价他:真是温雅礼貌的书生,说话诚直平易,不紧不急,不快不慢,总是凭事讲理[2]。抗战胜利后,联大师生写了一本书《联大八年》,其中对每位教授作了简短的介绍,对他的介绍是“亲和、谦虚、平易近人”8个字[28]。除了学习,江先生也时常关心学子的生活状况,直接让生活困难的学生到家里吃饭,甚至对待素未谋面但求学心切的中学生,从衣食住行到院校选择,他都热心相助、殷切照料。学生在江先生春风沐雨般的关怀与照顾下,都由衷地喜欢面见他。

5 吾辈之楷模,当学之典范

江泽涵将毕生都奉献给了科研和教育事业。他对待学术研究始终保持务实求真、守正创新的态度,取得了累累硕果;在北大和联大的教育工作中坚持正直无私、严格认真的作风,促进了北大数学系的繁荣兴旺;对数学教育具有深刻的思考与洞见,推动了中国数学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。江先生温柔敦厚的性格下,潜藏着的是坚韧不拔、涅而不渝的意志品质。他就是联大校训“刚毅坚卓”的真实写照,是当今科研和教育工作者当之无愧的典型示范,他的教诲和榜样力量将永远激励我们不断前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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